【齐蹇】甜基小甜饼(三)
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。
——朱庆馀
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,本来只是打算护送蹇宾回家的齐之侃,跟着蹇宾进了他家门。
并且再没出来过。
甫一进侯府门,蹇宾便带着齐之侃向天玑侯和夫人请安,隆重介绍了自己的救命恩人。又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堕马受伤的遭遇。末了,还得再加一句:
“全赖齐之侃齐公子相救,还悉心照顾我养伤。”
天玑侯和夫人这段日子为了这个失踪的长子不知操碎了多少心,见人平安归来,自是喜出望外,连忙张罗侯府上下大设筵席,为天玑侯世子与齐公子接风洗尘。
席间,齐之侃受上宾之礼。侯府众人纷纷举杯敬与齐之侃,以谢他对蹇宾的救命之恩。
饮罢侯爷敬的第一杯酒,齐之侃转头看看蹇宾,蹇宾也笑盈盈的看他。
第二杯酒下肚,喉咙有些烧烧的。
再饮一杯,肚子里也烧烧的。
又喝了三两杯,齐之侃竟有了些许醉意。
不过,这侯府的酒真好喝。
蹇宾穿过人群,走到齐之侃身边,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骨瓷酒盏。
“齐公子,再喝我这最后一杯吧。”
酒足饭饱,齐之侃被侍人引去客房。
刚坐到床上,正准备发呆,侯府的婢子又搬来了浴桶,要侍候他沐浴更衣。
好说歹说,终于打发走了所有人,齐之侃关上门,解去衣袍。
直到把自己泡进热水里,他才开始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。
之前齐之侃就想过蹇宾的来历,看他谈吐衣着便知他一定非富即贵,只是没想到竟是天玑侯家的大公子。
那……父亲说的人,便是他了。
现下已经跟着他到了侯府……然后呢……他会叫自己做几日客便走吗?
罢了,不想了。刚刚酒喝得有些多,现下脑子不大灵光,再想要头疼的。
咚咚咚。
有人在敲门。
“等……等等。”
齐之侃粗粗擦了身,披上了放在一边的崭新中衣。中衣是用上好的丝绵织的,柔软、顺滑。
拉开门,门口站着的正是蹇宾。
“脸怎么这么红?刚刚喝了太多酒吗?”
“嗯……是……是喝得有些多。”
“小齐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?”
齐之侃闻言,忙闪身让出路来,让蹇宾进到客房里。
房间里热气氤氲,蹇宾扫了眼浴桶,又看了看齐之侃身上的中衣、还在滴水的发梢。
看来还没洗完啊。
蹇宾明知故问:“我是否打扰了小齐沐浴?”
“没……没有,本来就洗好了。”
“头发还在滴水呢。”
蹇宾拿过一方巾布,轻轻盖到齐之侃头上,柔柔地为他擦拭了起来。
齐之侃在筵席上本就喝得有些晕晕乎乎,经热水一泡,脸就更红,现在虽然又闹了个大红脸,倒也不明显。而且蹇宾本就比齐之侃高些,此刻正专心为他擦着湿发,也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擦得差不多了,蹇宾随手把方巾挂在架子上,唤齐之侃坐在桌边。
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糕点,外加一樽白玉酒壶,几只酒盏。
齐之侃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,就自斟一杯,一饮而尽。
“小齐……今后有什么打算?可否愿意留在侯府?”
齐之侃又饮下一杯。
“嗯。”
蹇宾万万没想到齐之侃竟会答应的如此爽快。他本以为齐之侃天性淡泊,不愿踏入尘世,已经做了要磨上一段时间的打算。
欣喜之下,蹇宾斟满两杯酒。
“那从今日开始,小齐就是我的近侍了。”
蹇宾咽下喉中酒,再看齐之侃,感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劲。
齐之侃好像是醉了。
他满脸通红,眼神涣散,自顾自地又斟了一杯酒饮下。
看来真是醉了。
蹇宾正打算告辞,却听得侯府外的朱雀大街上传来了报更声——
“亥时二更,关门关窗,防偷防盗。”
齐之侃突然站起身来,揽住蹇宾。
“已经亥时了!阿宾,快睡觉。”
又吹灭了蜡烛,抱着蹇宾滚到床榻上,松开床帘,动作一气呵成。
蹇宾被齐之侃牢牢圈在怀里,正想挣扎一下,却发现那人竟已经睡着了。
“唉,罢了。”
蹇宾闭上了眼睛。
齐之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很痛。
他睁开眼,看了看周遭环境,艰难地回想起昨天一天都发生了些什么。
蹇宾呢?昨晚自己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和蹇宾在房里饮酒了。
环视一周,他才看到蹇宾正坐在镜子前面。
蹇宾……在……画眉……?
齐之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再定睛看去,蹇宾确实在画眉。
怎么回事?之前在山中,自己编辫子的时候还被蹇宾取笑过的。
“看不出小齐竟如此心灵手巧,我看你这小辫子编得可比小姑娘都好。”
他取笑我编辫子,现在自己居然画起了眉?
蹇宾从镜子里看到齐之侃醒来了。
“我生得肖母,父侯说清秀有余,威严不足。是以平日里我会将眉毛画得粗些,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失了威严。”
蹇宾转过头来,笑道:“好久没画过了,小齐看我这眉毛好看吗?”
齐之侃一惊,蹇宾的眉毛画得斜插入鬓,又黑又浓,真是为他添了几分威仪,削了几分温润。
“好……好看。”
蹇宾闻言,哑然失笑,表情里似又带了几分羞恼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无事无事,小齐起身洗漱吧。”
确是无事,只是蹇宾突然想起了那句诗罢了——
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。
大家不会觉得蹇宾画眉很娘吧,就当做是跟兰陵王戴面具一个性质就好啦。
还有就是安排蹇宾给小齐擦头发,是因为马振桓说过,他觉得最暖的事就是帮女朋友吹头发啊2333333333
这句诗我其实没有很喜欢啦,写这句实在是为了圆一下剧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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